吴永的同伴,他是报案人,并且报案的时间早在三月之前,也就是说吴永并非一无所有,他很早以前就和田家庄有过来往。”
连翘沉思:“你是说,吴永并不像赵夫人说得那么无辜,所以,是赵夫人在说谎,吴永的确是故意散播这怪桃的?”
陆无咎道:“不一定,也可能是吴永隐瞒了一些真相,否则,为何连他后来的同伴刘三儿也以为他毫不知情?”
这么一想也有道理,还是得找赵夫人再确认一番,于是两个人便决定再往前院走一趟。
赵夫人的情况还是不算好,据贴身服侍的丫鬟说,她现在很少醒来了。
连翘看了眼自己头顶和身后愈发茂盛的小树枝,忧心忡忡,她将来该不会也变成这样吧?
等候赵夫人醒来的时间,连翘在走廊上转了转,因为她发现陆无咎这具身体虽然没有味觉,但嗅觉很是不错,闻到的花香都比平日要浓一些。
就这么走走逛逛,连翘突然听到了赵太守的声音,一转头,透过半开的支摘窗,她不仅看到了赵太守,还看到了坐在他对面一起品茶的韩方士。
连翘咦了一声,她发现一日不见,这韩方士相较于前两次更沧桑了,眼尾的褶子积了数层,双目疲惫,原本还花白的头发此刻几乎全白了,看起来像是又老了几岁。身上的衣物也穿得极厚,明明已经到春末夏初,却还是像活在严冬一样。
这个韩方士,可真够怪的。
这时,赵太守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,关怀地问道:“我观韩兄近日眼神沧桑,两鬓斑白,是不是连日来太过操劳了?”
韩方士咳了一咳:“费心费力,难免如此。
赵太守于是道:“既如此,要不我多派些人手给韩兄你调用,毕竟,每日你需看顾全城数百人的药,也省得韩兄你过于操劳。
韩方士却一口回绝:“太守好意,只是这药乃是秘方,不便示人。”
赵太守大约也不是第一回提起此事了,见他不愿也就没再提,斟酌了一会儿,他又问道:“韩兄,宛娘的情况越来越坏了,前些天还能出来走一走,今日醒来的时辰都极短,韩兄还没有其他办法能医治她?不拘价钱,只要你能提升药效,要多少
都行。’
韩方士摇头:“我早跟你说过,没有了,除了??那个法子。”
赵太守长叹一声,仿佛下定决心:“也罢,只要能救她,做什么都行,你动手吧。”
说罢,他扯开胸口,韩方士则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。
此时,雪亮的寒光刚好透过镜子照到守在廊下的连翘脸上,她抬起袖子遮掩了一下刺眼的亮光,待再一看清眼前的景象,她立即推门而入,大喝一声:“大人小心!”
然后她利落地用手肘击飞了韩方士手中的匕首,将赵太守护在身后。
“大人没事吧?”
没想到赵太守却扯下了“他”的手,恭敬地拜了拜后,反而赶紧上前将韩方士扶起来,小心地赔礼:“韩兄没事吧?"
两人格外有礼,连翘迷惑了:“他分明要杀你,你怎么还跟他道歉。”
“非也。”赵太守赶紧解释,“殿下误会了,韩兄并非要杀我,只是要取一些我的血做引子,给宛娘治病。”
“你是说,以血入药?”连翘皱眉。
赵太守点头道:“正是,宛娘的毒越来越深,韩方士说若是用至诚之人的心头血作引子,可增强药效,或可缓解一段时间。
连翘皱眉:“还有这种说法?但不管诚不诚,你不过是一介凡人,你的血又没灵气,喝了怎么能增强药效呢?”
赵太守不懂这些,他迟疑道:“可这压制怪桃之毒的药便是韩兄做出来的,他既然说了,应当有他的缘由。”
连翘挠了挠头:“那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,不过,普通人取心头血可能会死的,你不怕吗?”
赵太守长叹道:“自然也是怕的,不过宛娘若是死了,我一人独活也没什么意思。”
连翘不由得生出一股敬佩。
韩方士却自始自终都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,眼神冷漠:“大人究竟是取还是不取,若是不取也无妨,一切皆随大人意愿。”
赵太守连忙道:“取,自然是取的。”
于是,连翘便乖乖守在门外等着,只是当听到赵太守惨叫一声时,她仍是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。
这赵太守果然是个痴情的,为了心上人竟然愿意生生剜肉取血。
取完血后,府里的大夫迅速给赵太守包扎好,他虽然唇色惨淡了些,倒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。
而那韩方士则端着药,一勺一勺喂给半梦半醒的宛娘。
宛娘喝一口吐一口,梦中呓语,喊得却是吴郎。
原来这夫人还没忘记前夫?
一群人同情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赵太守,估摸着赵太守此刻应当比剜了心还痛吧。
不过,这赵太守乃是个心性十分坚韧的,只见他恍若未闻,接过了药碗,亲自给娘喂起药来。
然而等喂完半碗后,他刚站起来,便眼前一黑直直地晕过去了??
仆人们又赶紧将人扶住,传了大夫来,将赵太守扶到一旁休息。
旁观了这么一出郎有情妾无意的戏码,连翘一阵唏?,却也十分不明白,这情字,竟然有这么大威力? -->>
31、换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