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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氏祖祠,一场薄雪,没能将地面都积起雪来,但青瓦上还是覆上了淡淡的一层,有些寥寥,反倒是青白相间。
已经多日不曾出祖祠的谢氏老祖宗走出祖祠,手里端着一个陶瓷小盆,不大,一眼看去,应该是个黄泥做的寻常小盆,说不上什么制作精巧。
端着小盆,谢氏老祖宗另外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刷子,他身材不算高大,但祠堂这边也不算太高,因此垫垫脚就够到了青瓦,拿起小刷子他开始将青瓦上的积雪刷落,用黄泥小盆接好。
坐在远处椅子里的老人
笑道:“又不是初雪,你这费劲做什么?”
谢氏老祖宗不理会,只是自顾自收集了一小盆积雪之后,这才来到老人身前不远处,咳嗽了一声。
紧接着,便有人匆匆赶来,带来火炉和一把椅子,等到老人坐下之后,还有名贵的狐裘盖在老人的腿上。
谢氏老祖宗伸手将黄泥盆放在火炉上,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油纸包的茶叶,缓缓打开,等到雪水融化之后,这才丢了进去。
另外一边的老人闻着味道,皱眉道:“你从哪儿搞的茶叶,这般味道,还不如街上一枚大梁通宝一碗的茶水。”
活了这么多年,喝过那么多好茶,老人自然而然一闻就知道。
谢氏老祖宗得意道:“我十六岁那年,自己偷偷跑出去,遇见过一个女子,一见倾心……”
老人懒得听他说这些,谢氏老祖宗话还没说完,老人便直截了当问道:“最后娶到那个女子了?”
谢氏老祖宗脸色难看,对于自己这老友的明知故问,他很是不满。
别说是生在谢氏这样的家族,就算是一般寻常的世家,实际上也都很难有自己选择妻子或是夫君的权利。
很多时候,家族的利益,永远是第一位的。
就像是谢氏老祖宗,年轻的时候便被视作下一任家主的人选,故而在这方面,早早就为他定下了一门不错的婚配,虽说那人并非谢氏老祖宗喜欢的良人,但他依旧没有提出任何异议,就这般娶亲,
最后两人共同过了三十年来年。
不过之后妻子去世之后,谢氏老祖宗也没有再续弦,而是独自一人,直到如今。
“不过这么多年前的茶叶,还能喝?”
老人感慨一声,大抵是觉得都到了这个岁数,好像心里有些美好也挺好的。
谢氏老祖宗轻声道:“到了我们这个年纪,谁不是因为心里的美好才能活下去的,你这老小子,嘴上积点德,别临了临了,不给自己积攒阴德,”
老人一笑置之。
谢氏老祖宗一边煮茶,一边说道:“既然那丫头说不管,那我也就不管了,那年轻人虽然年轻,但实际上还真不是鲁莽的人,这些时日做的事情,都算是布局深远了,世人以武夫看他,迟早有一天会像当初轻视陛下一样,吃到苦头。”
老人点头道:“也是,既然是懿文太子亲子,又是陛下最看重的后辈,到底是和蠢字沾不上边的。”
谢氏老祖宗微笑点头道:“是的,陛下如此英武,先太子如此睿智,哪里会有蠢的后人?”
不过刚说完这句话,两人对视一眼,又忽然止不住笑了起来。
其实这逻辑不通,如果真是说的这样,那么陛下的几个儿子,怎么就没有这么成器?
有些话,说出来就知道没道理,可不知道怎么的,还是想说。
老人说道:“沈氏不难办,其实要是徐徐图之,迟早能将其压下去,不过看起来那小子想的是要以雷霆手段让他们就范
,从沈氏开始,沈氏身后的那些人,都要从此闭嘴。”
谢氏老祖宗看着自己煮着的茶,眼里满是缅怀,“说起来容易,做起来难,但不管如何,他在朝野的形象,就要无限和那位陛下重合了。”
老人默然无语。
谢氏老祖宗拿起泥盆,微笑道:“不过这样的年轻人很有意思,敢想敢干,想来这也是陛下选他的理由。这一点,我们加在一起都不如陛下。”
“都是些老家伙,还想着从骨子里冒出什么少年热血?”
老人自嘲道:“土都埋到脖子了,安安生生等死就是了,还能有个什么动静?”
谢氏老祖宗啧啧道:“说屁话,我还觉得我很年轻,走起路来像是二十岁的小伙子。”
“是吗?那你怎么每天换三遍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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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氏老祖宗的破釜沉舟,其实没能等到他想要的结果,至少在之后的一盏茶时间里,没有宫里的旨意传来。
也就是说那位太子殿下不想管这件事,或许是无力去管,或许是没办法去管,也或许是相信这位年轻镇守使。
毕竟两人都流着陈氏的血脉。
而沈氏外面,已经堆积了不少衙役,左右两卫的强者,此刻得到命令包围沈氏,虽然也有些茫然,但听到是镇守使大人亲自坐镇,而且此刻就在沈氏里面,便再也不担心什么。
陈朝威望之高,此刻可见一斑。
而沈氏里面,陈朝坐在椅子里,安静地喝着茶,茶水是沈氏端上
来的,自然不算差,里面也绝不可能有什么毒药,如今即便陈朝如此嚣张,沈氏也不会愿意陈朝死在这里。
陈朝吹了吹热气,抬起头看了沈仁善一眼,轻描淡写开口,“让兄弟们进来。”
这句话一说出来,今日的事情,就 -->>
第七百五十三章 本官不讲道理,你能如何?